孟翔旦瞧见她,有一种期待已久的亢奋感:“快别愣着啊,没看到这里要收拾?”
那些酒水食物可不就是他故意弄洒的?等的就是这一刻。
俞笙把头深深埋低,走到茶几那,蹲下去,清理地上打翻的酒水和食物。
她一点也不敢抬头,生怕某人的目光会落到她身上。
沙发最角落,坐在沈洵旁边的司慕月善于察言观色,他注意到了这个清洁工的不对劲,在清理地毯时,她的手一直在发抖。
俞笙的右手本来就不大利索,因为曾经在“里面”受过伤。当时她被几个凶恶的女人摁在地上揍,那些女人中的“老大”,故意踩在她右手上,很用力地碾磨。
俞笙叫得撕心裂肺,女老大却冷笑:“沈先生又让我们来慰问你,看你死了没有,没死,就多替他疼爱疼爱你!”
她这一脚踩伤了俞笙的手筋,从此以后,她的右手就不能灵活抓握东西了。
对于一个极有天赋的画家来说,这意味着什么?
莫谷和隋越不知道情况,一直在那搂着美人谈笑风生。
沈洵自斟自饮,没有说话,孟翔旦时不时地偷瞄一眼沈洵,心里打着鬼主意。
好不容易,俞笙终于清理好地面,只想立刻逃跑:“小老板,收拾好了,我先出去了。”
“先别急着走,我孟家开的娱乐城最讲究服务质量,这里的工作人员都是十项全能。”孟翔旦把一只麦克风递给她,“来,给我们唱首歌助助兴。”
隋越大笑起来:“噗,小孟老板你是有什么大病吗?穷得连model都请不起了?怎么让个保洁阿姨给我们唱歌?”
孟翔旦笑得奸猾又意味深长:“你们仔细看看,觉不觉得她像一个人?”
说着便一把扯下俞笙脸上的口罩,将她真容彻底暴露出来,而她此刻正对的,正是一脸震惊的沈洵!
“俞笙,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噩梦般的声音传入耳中,冰冷而又克制。
不知是水星逆行,还是命里大劫,她最不想见的两个人,今天全见上了。
当时卓嘉年逼近眼前试探她:“你应该奇怪地反问我俞笙是谁,这才是最自然的反应。”
于是她学乖了这次,直接反问沈洵:“俞笙是谁?”
沈洵凛冽皱眉,积压了三年的怨恨,顷刻汇聚于眉眼:“装什么蒜?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!”
“可我并不认得您。”她淡淡反驳。
男人眸子危险地一眯。
俞笙对他,有着来自灵魂深处的怕和痛,仍要强撑镇定:“我不是你说的什么俞笙,是沈先生认错了。”
公关经理陈伊一直想博取沈洵等人的关注,立马接话:“是啊沈少,她叫萧沉,就是个保洁阿姨。”
男人有着妖孽俊美的五官,不怒自威,眼底闪过一道寒光:“你确定不认得我?”
俞笙没意识到自己落入他给的圈套里:“像您这样的大人物,我怎么会认得呢?”
“既然不认识,这儿这么多客人,你又怎么知道我姓沈?”
俞笙一瞬懵了,嘴唇颤抖,她用力抿紧,思量着缓慢说道:“您今天来的时候,我听会所的人讨论过。”
沈洵优雅矜贵地坐在那,双腿交叠,如同帝王一般,平静欣赏着她眼底努力想掩藏的慌乱。
“洵哥,她不可能是俞家小姐吧?”隋越虽只见过俞笙一面,就是她和沈洵相亲那天,可就那一面,她很难不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。
隋越坚决认为不是,主要是眼前这个女人实在太丑了,脸上一块很明显的红色疤痕,像胎记一样粘在脸上,让他们看了想作呕。
莫谷也不相信是她:“像俞三小姐那么心高气傲的大小姐,怎么可能屈尊来这里拖地?”
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沈洵,他心生一计,冷眸递向俞笙:“保洁阿姨,你想赚钱吗?”
俞笙为了剥离原本的人设,努力演出贪婪市侩的样子:“当然,谁出来打工不是为了赚钱养家糊口?”
沈洵阴鸷地勾弄唇角:“钱我有的是,只要你舍得放下尊严。”
他太了解俞笙了,骄傲一世,自尊对她来说那么重要,她怎么可能放得下?
谁料,眼前人却爽快地说:“可以,只要给钱,没什么是不能做的。”
他有片刻犹疑:“真的做什么都行?”
俞笙咬了咬后槽牙:“只要我可以,我很乐意为几位贵宾效劳。”
沈洵对孟翔旦使了个眼色:“把人都撤了。”
孟翔旦却没看懂:“哈?”
沈洵用下巴指指俞笙:“今天,就让她来陪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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