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的形映在那张镜里。略显蓬的齐肩发，毫无血的脸，长期熬夜的青黑圈，裂到发白的嘴，平庸无趣的材，和略显浮的双。

是她刚拍的照片。屏幕上的女人半跪在地上，就着心布置的背景，衣着夸张地对镜自拍。一条层层迭迭的蓬蓬裙，上的吊带分堪堪掩住，裙摆则短得可怕，几乎什么也包不住。裙摆底的繁杂丝边，只能勉遮住大。

摘下那些，面前这位这才是真实的她。

应付完烦人的电话，常慧席地一坐，面无表情地划着手机，打开相册。

整个房间只有这个角落是崭新的、亮堂的。

她没兴趣看是谁的赞，只是机械地划过一张张图片。

她正要重新坐到刚才的位置，余光突然扫到穿衣镜。

倒是镜里那个没什么神的女人，和这个破房间很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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胚……虽是事实，但她不喜这个词。

这下手机里的女人——虽然脸被挡着看不清，但不论是光泽靓丽的长发，致轻盈的裙，还是白皙修长的材，都显示着“她”诱人的少女光泽。

少女？常慧手指一顿，仿佛想到什么好笑的东西。没错，图里这位的确是一位完的、符合一些想象的、某些人无法抵挡的少女。

常慧开一个社件，随便复制了一个文案，熟练地删删改改，上几个心，搞得好像是自己写的，再搭上刚修好的这“写真”，击上传。

又脱下上复杂的蓬蓬裙，挂到一侧的晾衣架。

图上的人和常慧，不能说完全不像，只能说是毫无关系。即使如此，但她也确实提供了“胚”。

霎时，整个房间恢复了它应有的昏暗。

一刷新，刚发的动态，就有了两三个赞。

后面还拍了几张更私密的隐私位，但她现在没什么时间，只能留到下次再修。

但指的是手机里那位，她的“作品”。和她本人无关。

常慧自嘲似的勾了勾嘴角，一把扯下上的假发，将其抖顺了，起挂到桌上的支架。

她打开最后一个件，好调滤镜，再加上贴纸边框——搞定。

抹掉发边、去瑕疵、化、调整构图、局瘦……手机里的修图件有整整三页，她的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戳戳，切换一个又一个件，几十个步骤下去，修后的图已经和原图大相径。

丝灰尘。小山似的绒娃娃个个样式可，对面摆着一张穿衣镜……就像是某位少女的自拍角落。

她下意识地转移视线，目光重新聚焦在刚才的裙。

那是她的简易衣柜。本应用在室外的钢制晾衣架，上面挂着的裙五颜六，和这个破败的房间不太搭。

然而这亮堂并没有持续太久。房间里的人一跃而起，将散落一地的“”扔收纳筐。再绕到穿衣镜背后，收起镜的折迭，随手靠在墙边。最后掉座，关掉一旁的补光灯。

“好的……谢谢您的理解，那就六左右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