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是还不如人家义康，虽然大学不怎么样，却知自己该什么。”见没人反驳，他索放下筷，加大语中的嘲讽，“要我说，读那么多书本没用，送你去上学就是浪费……是吧，义康？”

陆秋名对桌上的无声战充耳不闻。他伸筷，夹起一块四川辣。刚才上菜的时候，张妈说是选用了最正宗的当地辣椒。放嘴里嚼了嚼，味很香，麻辣味也十足，就是太正宗了，辣得他有疼。

看，二叔那支赚还是赔？”那人看着青年，笑得更戏谑了，“你二叔他年纪大还没文化，你帮忙看着，免得人家赔得底都不剩，还要找我借钱。”

“大、大哥……”踢到真铁板了，叁叔试图给自己找补，“我这也是为了我们家好……”

“你们两个不学无术的东西，天天骗吃骗喝，还觉得自己很有本事。要不是看在堂叔的份上，你们这两个废远房，没一个能我家的门。”

说着，还看向饭厅边上站着的一人。

“你他妈说什么呢？存心给老找不痛快是吧！？”叁叔开始袖，看上去随时要动手。

“怎么样，堂叔好没有？”他舀起一椰汤，继续问，“住了那么久医院了，医生怎么说？”

“给老养病还是骗大哥钱啊？”叁叔又没忍住，冷不丁地一击，“二哥，赚钱的应该不是你的票，而是大哥开的支票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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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里还没你嘴的份。”叁叔不仅不消停，还继续向妇人发难，“我叫你一声‘大嫂’，那是给大哥面，你可别真把自己当老大，对老指手画脚！”

妇人还在劝：“算了算了，你们一人少说一句……”

桌上其他人的脸越来越难看，但他好像没看见似的，自顾自地说。

“你给我闭嘴。”男人坐在椅上，他的发白，却不怒自威，“你说雅蓉没资格你，那你自己又是什么东西？”

“你……”没想到战火会忘自己上蔓延，妇人一时噎住了，不知该怎么说下去。

“老叁，你真是越来越嚣张！”对方的攻击太明显，胖男人被气得满脸通红，“我今天看着大家都在，不跟你计较！”

“老叁，你给我适可而止！”气氛搞成这样，二叔也没心情吃饭了，“我看爸爸就是太你了，把你养得这么嚣张，到招人嫌！”

“叁叔，炒的事我不懂的。”陆秋名缓缓开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，“我在学校没学过。就算您问我意见，我也不会回答。”

他机械地吞下鲍鱼，咸鲜的酱立充盈着他的腔。味略有些齁了，他的有些不适。

他看上去确实不悦，两个吵吵嚷嚷的老家伙不敢再造次。

“你骂完这个骂那个，你烦不烦？本来好好的，一家人吃个饭，都被你搞得没心情了！”

叁叔虽然人瘦了，这嘴确实真不饶人。陆秋名偷偷听着，莫名联想到另一个嘴的人。

“哈，还说是材生呢，这东西都不会。”听到这个回答，瘦男人明显很满意，“我怎么差忘了，反正你也不回家帮忙，读了也是白读。”

“老叁，你这话就不对了。”对方破绽，二叔适时反击，“从开饭到现在你嘴就没停过，我想着跟你聊聊票吧，你又把枪对准我……”

还说这东西多么级，怎么能这么咸的酱？鲍鱼本的鲜甜都被盖过了。

毕竟两家老小都要靠他吃饭，得罪嫂没事，不能得罪真金主。这他们还是拎得清。

他哪壶不开提哪壶，说到这个话题，没有一个人敢再接话。

“是啊叁弟，你少说两句吧。”主位旁边的妇人也跟着帮腔，“孩大老远地回来一趟，咱们难得聚一聚，不容易的……叁弟，这盘云南菌菇杂烩，是早上刚空运回来的，不如先吃饭，咱们好好尝一尝——”

突然，主位上的男人一拍桌，啪的一声，吓得所有人都一惊。 [page]

“真的从没有这样的理，自家人不帮自家人，胳膊肘往外拐。”他说，“要我说，还不如让我儿来公司，起码是自己人……”

“……行了，全都闭嘴。你们吵得我痛。”场面过于混，主位男人再一次叫停，“声声说一家人，又说为了大家好，谁不知你俩心里打的什么算盘？我是老了，但还没有老糊涂。”

“我还没说你呢，阿耀现在搞成这样，你也好意思？”看对方不敢吭声，叁叔的气焰更盛了，“自己的儿不护好，得要让外人上位，我要是你啊大嫂，我就找个钻去，再也不敢面……”

“没什么，就是年纪大了，各病。”胖二叔说，“在医院好好养着呢，大哥你放心……”

年轻的家站得笔直，谦逊地垂着。他安静地在一旁候着，没有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