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薄韧家的座机号。

同学中大分都是当地人，只有极少数几个是类似杨樵这样，跟随援建工作队的家长来到了这里，但别人都是从小学或初一就来了，已经了当地，没有像杨樵，都要上初三了，才转来这边。

那个寒假里，杨樵就如同这一年多里的大分时光，住在学生宿舍里，和另外两个因为父母外打工而被迫留守的本地同学作伴。

他拿着那手机，想了片刻，输了一串云州本地的固定电话号码，想拨过去，又纠结了起来。

不过同学们都是很友好的，老师们也待他很好。他几次经过校长办公室，那里有全校唯一一固定电话，里面的值班老师注意到他，还主动问他，是想打电话吗？来打吧。

因此前几天一回到云州，杨樵就迫不及待去了新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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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天前的八月三十号，中新生报到的前一天，杨樵独自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，到夜里十多，才终于从温河回到了阔别一年多的云州。

好在家里电都还能用，简单冲了下澡，也还能给手机充电。发前，杨渔舟给了儿一手机。 [page]

天似穹庐，在这仿佛与世隔绝的戈旷野上，杨樵告别了二零一二年的岁末。

——这句话，也很适于他对竹薄韧的心情。

一年多里，杨樵只借用那座机打过一次电话，是寒假放假前，他打给杨渔舟，问，能不能回云州过年？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。

杨渔舟依然没有回复他的消息。

家里一年多没有住人，到都蒙着一层灰尘。坐了太久的座，他累得只想上昏过去，实在是懒得仔细收拾，胡了桌面床的灰尘，找净床单铺在床上，勉能对付睡这一晚。

早知会被丢，还不如就那副旧的来军训基地，等军训结束后再去镜换新了。反正这几天也不上文化课。

云州是一座历史丰饶的二线城市，市内有十几所在全国范围内招生的等院校，正值大学开学季，到云州的火车票相当难买，是以他最终能抢到开学前回来的车票，已经是万幸了。

杨樵在温河就读的中学，也在戈的边上，站在教室窗边无需用力眺望，就能轻松看到绿洲和戈的界。

现在他躺在家里熟悉的床上，回到了云州，那丧失了很久的生活气息，那能在这世上踏踏实实活下去的受，才慢慢回归到了他的里。

这一年多，杨樵始终像一场孤独又寒冷的梦。

托庇于他多年来认真学习，给母校的老师和校领导都留下了刻印象，加之中考成绩也足够，母校中没有多少犹豫就同意接收他的学籍，他才得以顺利回来，继续在云州接受中教育。

直到大年三十下午，杨渔舟才来学校，把十四岁的杨樵接去了工作队的宿舍，父俩一起包了饺。

昨天在温河，父别时，杨渔舟和他所在的利工作队正准备戈，每次他们去，少则一周，长则一个月，夜间就在合适的地方扎营，而戈上的信号总是不太好。

杨渔舟没有回复。

那副新镜才刚了几天，除了更适合现在的视力，它既轻便还很好看，杨樵是很喜的，这下丢了，让他很心疼。

镜了两年，当时就有不太行了，但在温河，想去镜很不方便，他生活和上学的位置极为偏僻，要辗转去到繁华市区才有可以正经验光的地方。

父亲杨渔舟在温河的工作还没有结束，归期难定，杨樵这次是一个人回来的。

如果找不回来，那就真的太可惜了。

杨樵等了会儿，只得又发了一条：爸，你们注意安全，我也会照顾好自己。

杨樵下车后，在云州火车站外随便买了一张本地手机卡，在卡贩的帮助下，把卡了手机里。

他先给杨渔舟发了条短信，报平安，告诉父亲他已顺利回到家，让父亲把他的号码存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