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蒋冬至听见前面有汽车发动机轰鸣声。他迅速睬下离合换挡减速。猛然间，一辆卡车幽灵一般从路旁楼房丛中窜，冲上公路。蒋冬至急刹车，租车在尖锐刺心的刹车响声中骤然猛冲向前。卡车悍然斜横在公路中间，岿然不动。租车速向前，朝卡车尾撞去。蒋冬至两手握方向盘，脚一下又一下用力猛踩刹车踏板。砰的一响，租车终于刹停，车轻轻撞上卡车胎。蒋冬至呼一大气，油然松弛，一生死里逃生的解脱和虚弱烈袭来。他在方向盘上。与此同时，他听见一声枪响，近在旁，震撼般响，伴随着车窗玻璃爆裂破碎的声音。他蜷缩起，将脑袋埋方向盘里。随即又是连续两枪。似乎无数弹在他上的车厢内呼啸飞舞。他们中埋伏了。租车还没有熄火。蒋冬至本能地踩离合，挂倒挡，踩油门倒车。发动机轰鸣，

警，是不是那个叫徐中路的黑老大，在你们市局层里有人啊？”“肯定有。但我也不清楚到底是谁。”“那我是不是也回不去了？徐中路也会杀了我灭？”蒋冬至问，盘算着自己该何去何从。“你什么也不知，应该不至于吧。”周国勤回答，但他气里明显透着犹豫与茫然，“明天你一回南段，就打电话报警，说是我拿枪你开车去北段的。”“事实也确实是这样。”“你应该会没事的。”周国勤调说。“明白了。你不报警，我也不会报警的。”蒋冬至抬瞥了瞥周国勤：“你们市局层里徐中路有人，我一报警不是自己找死吗？警察没到，杀手就先赶到，把我给宰了。既然这件事已经关系到了梁市长，她的秘书都叫人一枪给打死了，杀我一个小老百姓算什么呀，你说呢？”“你打算怎么办？”车厢内光线暗，周国勤看不清蒋冬至的脸表情，但听得他有些冲动。“能怎么办？远走飞呗，”蒋冬至叹息，“我也该离开南段，到上海北京去闯天下了。”车厢内再次陷沉默，压抑凝重。车窗外，乡镇公路两旁已是一大片黑黝黝的广阔田野。周国勤凝视着夜，幽幽地说：“其实，就在刚才，我真的动过后悔的念，我老婆孩这一次肯定要吃苦了。就算真的扳倒了徐中路，又能怎么样呢？市里局里，那么多领导跟着一起倒台，我肯定会被人恨死的，说不定我在南段就待不下去了。”“但最起码你维护了正义，我可以再回到南段开租车，不用担心有人杀我。”“我付的代价太大了。”“谁叫你是警察呢。”“哎，你走哪条路？”周国勤突然发问，朝车窗外东张西望，焦躁不安。似乎在一瞬间他就从内心世界里一跃而，返回到危险的现实中来了，中间没有任何过渡。觉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。“我们当然走的是笔直向北的一条，西边那条路远，路面也不平，难走。”“我们应该走西边那条路。那条路离204国远，安全。”“你吗不早说呢。”蒋冬至争辩，“现在我们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了，前面一过苏村，就到潭镇了。我们退回去更加危险，万一碰上在后面追你的杀手怎么办？走哪条路还不都一样。你怕什么？放心，他们不可能知我们的行踪，除非他们在你上装了电追踪。”“这不可能。”周国勤断然否定。在租车被盯上的一刻，周国勤曾怀疑过李通给他的尼龙小背包里被装了电追踪。刚才在双湾镇上买香烟时，他借用小杂货铺的灯光，对小背包里的录像带和两大本揭发材料作了仔细检查，结果一无所获。他觉得，是自己神经张过度了：要是小背包让人暗地里动了手脚，李通早被灭了，怎么可能还能来与他接呢？徐中路也没必要冒险追杀他这个警察了。他忘记不了李通被打死之前在云生饭店里说话时的神情。李通不可能欺骗他。苏村的房屋和灯光已清晰现在车窗前面了。蒋冬至减缓车速。夜晚路面黑，视线近，村庄里常会有小孩和小狗突然蹿来，刹车不及容易事。所以穿越村庄时他总是格外小心。木瓜在望远镜里看见一辆桑塔纳租车开苏村，经过第一个路灯。但车前照灯的灯光雪亮耀，路灯本不起作用，他看不清楚车牌号。他知，等他在望远镜里看清楚车牌号时，租车离他可能只有60米了。怎么办？他问自己，要是打错了怎么办？他果然拨手机，说了句暗号，向卡车发行动信号。随后他举起望远镜，继续盯着租车观察。他听见不远四吨解放卡车发响亮的发动机轰鸣，轰隆隆一声，一硕大的机黑影窜上了公路。就在这时，他在望远镜里看清楚了车牌号。就是它。“它来了，我们准备开枪。”木瓜向他旁另一个枪手发令。他放下望远镜，举起猎枪，瞄准公路。    

第一回：全速摆脱（9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