戏中，否则，他们既没有小康，也没有未来。在上海，时间过得飞快。倏地一下，九个月晃过去了。又是一个光灿烂的双休日。蒋冬至和董荷决定松弛一下他们过于张的神经，便就近去位于长江的崇明岛度假，观鸟。一大清早就发了。车上至少有一半人是相互熟识的，彼此烈地招呼，问长问短，似乎是多日不见的老朋友，重逢时分外亲，兴奋。蒋冬至注意到，这些人几乎个个都携带着级的单筒观察望远镜，专业级别的摄影设备，以及数码摄像机。其中一名穿浅绿名牌衬衣的年轻人，一望见蒋冬至行中也携有单筒观察望远镜及三角支架，便走了过来，主动向蒋冬至招呼。“你也是鸟协会的，新加的？”年轻人问，语气中自命不凡的傲气。“不是的，”蒋冬至平和地回答，“我们是去崇明岛休假的，顺便看鸟。”经过打听，蒋冬至了解到，原来车上相互熟识的一半人，全是上班族，但他们全都属于上海一个叫“鸟协会”的民间环保组织。今天是他们的又一次集游，利用双休日时间，就近去崇明岛聚会，观鸟，拍照，然后公布在他们自己的网站上。蒋冬至突然陷一莫名的动中。他发现，自己几乎已被无休无止的单调工作淹没了。他一阵伤。但他又本能地提醒自己：别胡思想了，我肩上有养家糊的责任。在上海安立命不容易，我任重而远，哪有功夫瞎浪漫。前一天晚上，因为在网上看见崇明岛东滩是被保护的地，有野鸟可观，他便翻箱倒柜，从箱底找几乎已被他遗忘的单筒观察望远镜，架在三角支架上摆。他兴采烈，将望远镜挪近窗，窥视对面楼房亮着灯光的窗。董荷见了，立即大叫起来：“你这人真变态，怎么可以偷窥人家呢？”他嘻嘻一笑，只得悻悻收起了望远镜。到了崇明岛，第一天游森林公园，垂钓于幽静的湖泊上，吃全鱼席，夜间宿在度假村草坪上的帐篷里。第二天凌晨4，乘车前往东滩看日，观鸟。东滩位于崇明岛东端，对准长江，碧蓝的苍穹下，草丰茂，芦苇连绵，视野辽阔无边。蒋冬至的心一下飞了起来。一些记忆，如清晰明亮的画面，不可遏止地涌现在脑际。他回想起在新沧图书馆塔楼层的小间里，和董荷一起看鸟的日。他不清楚，他们在那些好的日写下的特别业余的观鸟日记，是否至今仍被董荷珍藏着。他不敢去问董荷。    txt电书分享平台华人书香吧

尾声：无法退（2）

在返回上海市区的速船上，一名穿着时髦墨镜的女走近蒋冬至，向他招呼。“你好，蒋冬至。”她说。“喔，你好！你是？”蒋冬至十分疑惑：这女人是谁？我靠，怎么会在来往于上海市区和崇明岛的船上认我？“你别张。我叫小芬，有人托我送你一样东西。”蒋冬至如同遭人暗算一样，全掠过一阵轻微的痉挛。他惊疑万分，直瞪着小芬。她的脸被墨镜遮住了大半。小芬微笑着，将一只纸袋递到蒋冬至手上，转离去。没有再多说一句话。纸袋质地非常好，光厚实柔。他打开纸袋封，从纸袋里面摸一手机。手机已开机了。他看见彩屏内有一个短信图标在闪烁。他键作，打开短信。短信开写了一句话：从今天起，这两百万元归你，是你的财产。下面几行是一家境外银行的账号，密码。中英文对照的名称，地址，电话号码及传真号码。蒋冬至笑了起来。这绝对不可能，简直太可笑了。一个玩笑。手机突然在他手上振动了一下，响起了一阵优的音乐铃声。他键接听。“是蒋冬至吗？”是一个女人的声音，似曾熟悉。“是的，我是蒋冬至。”“我是梁市长，”对方说，“你还记得我吗？你现在还好吗？”一些纷的画面，模糊的面孔，在蒋冬至前快速闪动，又倏然消失。“我还算好，你呢？”他回答，同时地注意到，在电话里，她没有报她姓名。“我当然很好。你看到手机上的短信没有？”“看到了。你开我玩笑。”“这不是玩笑。我特地打电话给你，就是要向你确认一下：这一切全都是真的，你真的已经有两百万元了，你真的是百万富翁了。”“你为什么要这么？”“不为什么，有些人我很难忘记。我要挂了，我会和你再联系的。”梁幼青挂断了。在许多时刻，蒋冬至觉自己的记忆是一错觉，像一个电影片段，一场难忘的惊悚噩梦。但此时此刻，他却真真切切验到真实的力量。如此大，如此专制，如此不可阻挡，正在对他发挥着大作用：两百万元从天而降，是属于他的，他怎能不受其诱惑，怎能否定其存在呢。这是他梦寐以求的辉煌时刻。他终于站起来了，翻了，成为有钱人了。董荷手握两小瓶矿泉，返回舱室内。她看见他脸上神有异，似乎非常痛苦，心生奇怪。“你怎么了，不舒服吗？”她靠近他，温柔而关切地问。“没有，”蒋冬至摇摇，回答说，“是我们有钱了。”    华人书香吧txt小说上传分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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