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要是他想回来，谁也都拦不住。”

小士的任务已经完成了，他手中还捧着那个空的瓶，看得来这位大妖已经没有了杀意，照寻常人的想法，理应是跑得越快越好，可是小士歪着想了想：“不然你说说看，说不准我可以帮你找找呢，如果我遇到了，就劝她快回来见你。”

玄解的动了动，长发无风自动，满天烈焰如星般摇曳于天河之中，那魇于封印内**成虚无，连灰烬都不曾留下。

只是从来没有消息，好的没有，坏的也没有，倩娘来看过他一次，承诺会为他寻找沧玉的下落，然而她再没有回来过。

“你说什么？”玄解忽然，“你多说一些，说清楚了，我就不杀你了。”

小士听着这死刑一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，一都不觉得动听了，他虽然表现得如此勇武，如此毫无畏惧，但心里终归是有些怕死的，哪有人会不怕死呢，人世间的遗憾那么多，他漂亮的小媳妇还没见到，连包里的大饼都没有吃，他忍不住悲伤：“太可惜了，我本还想遇到那位白袍前辈的时候，问一问他是否见过这样的火焰，万没想到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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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解连理会他的心思都没有了。

余地的窘境，都不容得他怀疑玄解，于是叹了气：“第一个忙，是我师娘擒获了魇，只是我们没办法毁灭他，师娘说青丘有位叫玄解的大能可以将他杀死，所以我才来到青丘。”他将那装载魇的瓶拿了来，忍不住悲伤，“没想到会丢了命，难怪师父说此乃重任，可能会受些之苦，果然是受苦，我这就要以殉了。”

小士心有余悸地说：“我本以为那日的火已经很有威势了，万没想到。”

“玄解，别来无恙。”

于是小士便老老实实将前因后果说了一番，隐去些详细，只说那前辈是路过好心救了自己一命。

远远的，一白影现在天地相连，他不光听起来耳熟，看起来更熟。

“如果沧玉想走，谁都留不住他。”玄解有些厌烦这小士的不知退了，他冷冷地看着这个孩，挥手撤去天地之中的火焰，周遭已经尽数焚毁，化为了枯林焦土。小士险些以为自己刚从古战场撤回来，而不是在青丘之中经历了生死。

玄解快：“可以。”

他永远都是这么古，哪怕有时候实在不合时宜。

“你的第一个愿望，我已经实现了。”

玄解一时不能确定是不是沧玉，他只是觉得失落又有几分难过，就如同小孩终于攒够了零钱去买自己喜的玩，却发现玩被买走了，他一面觉得玩被买走了是好事，一面又觉得这是件坏事。 [page]

这魇在几十年前就奈何不得玄解，如今看来，竟如同如梦初醒一般，哪承想当年姑胥，化作了十五年的南柯一梦。

其实酆凭虚是觉得自己困住棠敷这么久不让他回去青丘，狐族难免有怨愤，自己的小徒弟会受些刁难，哪知会半路遇到玄解这个完全不常理牌的，要是知有生命危险，他就自己亲前来，而不是派遣小士了。

因为这样的惆怅，实在不像是对仇人的态度。

小士一下陷了到底该震惊“这位差要了自己命的大妖就是师娘中面冷心的大妖”好，还是该震惊“原来好心的白袍前辈真的是沧玉”好。

小士看他很落寞的样，便问：“那位沧玉前辈是你的妻吗？”

小士不由得斟酌了下，思考着要不要卖“白袍前辈”，他想了又想，觉那位前辈看起来不像是到结仇的人，更别说他们已多日不见，自己不说木牌的事，也不说那小村在哪里，便不算卖他，更何况那位前辈是不是这大妖想寻的沧玉还是两说。

他很盼望那是沧玉，又盼望那不是沧玉，因为沧玉没有他似乎过得仍然很好，然而玄解却觉得很煎熬，他这十五年来，几乎煎熬到草木皆兵的地步。

小士捧着玉瓶目瞪呆，他看了看这全天下都奈何不得的魇，又看了看前的异兽，方才明白自己到底得到了两个多么可怕的愿望，心儿几乎顿时怦怦直了起来，可想起这两个愿望是自己的小命换来的，当即又萎靡不振了下去：“第二个愿望，我希望自己死得快一些，我听说很多大妖在杀人的时候，都喜逗他们一会儿，我不喜那样。”

杀不杀小士，本就是无足轻重的事，在玄解心中，本比不上沧玉的消息重要，哪怕这消息也许并无任何瓜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