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的抬没有日期也没有开场白。

他笑了。他的笑声和说话声都十分悦耳。纽约人还没学会说弗拉特布什1音以前就习惯这样说话。

他谢后就把电话挂了。我想不通谁会替我广告。我以为是休厄尔·恩迪科特，就打电话过去查。但他已经城一个礼拜了，还没回来。其实不重要。就连我这一行偶尔也会有满意的客啊。我需要工作，因为我缺钱——不如说我自以为缺钱。到了那天晚上回家，发现一封信里裹夹了一张“麦迪逊肖像”2，我才改变了看法。

信上有柯瑞奥·阿瑞奥的邮戳、几张墨西哥邮票和一些字，如果不是墨西哥最近不断在我脑海中现，我未必认得那些字来。邮戳我看不清楚，是用手盖的，印泥已模糊不清了。信很厚。我走上台阶，坐在客厅看信。晚上似乎很静。也许一封来自死人的信会带来一死寂吧。

为什么要这么呢？门外有一个穿尖鞋、衬衫脏乎乎、肤黝黑的家伙守着门。他在等什么，我不知，可是他不让我去。只要信寄，就没关系了。我要你收下这笔钱，因为我用不着，而本地宪兵一定会偷走。这钱本来就不是买东西用的。算是我给你惹这么多麻烦的谢罪礼，且是对一个君表示敬意吧。我照例每件事都得不对劲，可是枪还在我手上。我预有一件事你已经有了定论。也许是我死她的，也许不是，但另一个行为我不可能。我不可能那么残暴。所以说有些事叫人真不愉快。反正也无所谓了，完全无所谓。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避免不必要和无用的丑闻。她父亲和她从未伤害过我。他们有他们的日要过，我却对自己的人生到灰心而走到这一步。不是西尔维娅害得我变成了瘪三，我早就是瘪三了。她为什么嫁给我，我无法简单扼要地答复。我猜只是一时起吧。至少她在年轻貌时去世。俗话说情使男人衰老，却使女人年轻。俗话有不少是胡说八。俗话说有钱人永远能保护自己，他们的世界永远是灿烂的夏天。我跟他们生活过，他们其实是烦得要死又寂寞的人。

他说话充满标，像一本厚小说。反正在电话中是如此。

漫长的告别10（1）

“好吧，斯潘先生，我明天早上到那儿。”

“洛先生，一个知你——包括你最近跟法律有小冲突的人。可以说我是因此才对你兴趣的。不过，我的事跟那件悲剧无关。就这样吧——我们边喝边讨论，别在电话里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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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问他是哪一类的问题。

“你确定你想跟坐过牢的人打吗？”

“谢谢你，斯潘先生。那倒不必。是我认识的人向你推荐我的吗？”

“洛先生，依我看来，这就是推荐了。我要说明一下，不是指你坐牢这件事，而是指，呃，你似乎完全保持缄默，甚至受到压力也没开。”

“很微妙的，”他说，“可是完全合乎德。如果我们没谈拢，我会付你钟费，自然。”

我在湖泊山城欧塔托丹一家不太净的旅馆里，正坐在二楼房间的窗边。窗外有一个邮箱，仆役端咖啡来的时候，我曾吩咐他待会儿替我寄信，而且要举起来让我看一再投邮筒。他这样可以得到一张一百比索的钞票，对他而言算是一笔大钱了。

那封信放在我台阶底的红白鸟舍型信箱内，有邮件的话，箱附在悬臂上的啄木鸟会往上抬，由于我从来没在家收过邮件，所以就算啄木鸟抬起来我也未必会往里瞧。可是最近啄木鸟的尖嘴掉了。木是新断裂的。不知哪个捣鬼用原枪打了它。

我写了一份自白。我觉得有儿不舒服，而且非常害怕。你在书报上看过这情况，可是书报上说的并非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