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。事情发生在你上，除了袋里的枪什么都没有，你被困在异国一家肮脏的小旅馆，只有一条路——相信我，朋友，这一儿也不动人，一儿也不彩。彻彻尾地龌龊、下、灰暗和狰狞。

所以忘了这件事也忘了我吧。不过，请先替我到维克托酒吧喝一杯螺丝起。下回你煮咖啡，替我倒一杯，加儿波本威士忌，替我烟放在咖啡杯旁。然后把这件事全忘掉。特里·诺克斯已成为过去。所以再会啦。

有人敲门。我猜是仆役送咖啡来了。如果不是，也许会有枪战呢。大致说来，我喜墨西哥人，但不喜他们的监狱。

再见。

全内容如上。我把信重新折好放信封。敲门的应该是送咖啡的仆役，否则我不会收到这封信。更不会有一张“麦迪逊肖像”。“麦迪逊肖像”就是五千元的钞。

钞就搁在我前的桌面上。我以前连见都没见过这钞票。很多在银行工作的人也没见过。兰迪·斯塔尔和梅德斯之类的角很可能带在上当票据使用。如果你到银行要求领一张，他们不见得有。他们得替你向联储备局申请，可能要好几天。整个国只有一千张左右在通。我这张四周有柔的光泽。这钞可以创造它自己独特的光。

我呆坐着看这张钞票看了好久。最后我把它收信匣，到厨房去煮咖啡。不是不是情用事，我照他的吩咐了。我倒了两杯咖啡，在他那杯里加了儿波本威士忌，放在我送他去机场那天早晨他坐的位置上。我替他了一烟，摆在杯侧的一个烟灰缸里。我望着咖啡冒气，香烟升起一缕轻烟。外面的金钟树丛中，鸟儿不知忙些什么，它们低声啾啾自言自语，偶尔拍拍羽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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漫长的告别10（2）

后来咖啡不再冒气，香烟也不再冒烟，只剩下一截冷烟在烟灰缸边缘。我把它扔槽底下的垃圾箱，将咖啡倒掉，洗好杯收起来。

就这样吧。以五千块钱报酬来说，只这些好像还不太够。

过了一会儿，我去看晚场电影。毫无意义。我几乎没看到片里演什么，只是一堆噪音和大脸。我又回家，玩儿了一会儿西班牙开局1，也没什么意思。于是我上床睡觉。

可是睡不着。凌晨三我在屋里踱来踱去，听哈恰图良2在拖拉机厂工。他居然敢说那是小提琴演奏会。我看简直像电风扇链带松了，他的。

失眠的夜对我而言简直像胖邮差一般稀奇。若不是早上要到丽兹贝弗利大酒店去见霍华德·斯潘先生，我会下一瓶酒，喝个烂醉。下回我看见一个彬彬有礼的家伙醉倒在劳斯莱斯银幽灵车上，我会能往哪儿跑就往哪儿跑。世上没有一个陷阱像你自设的陷阱那般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