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非对错，从谢通幽开始，直至青山村发生的那些事，许多情与选择都让玄解觉到困惑，然而等到他自己真正面临这些事情时，才发现无论多荒谬多可笑的选择，都自有其中的理，即便他无法理解，正如始青理解却选择了不同的路一样。

玄解低垂着，看着自己不知蹭过什么后显得发白的衣摆，轻声，“我们明天就走。”

待在琉璃的日让玄解很快活，哪怕他们俩再不能像是之前那样睡觉，可是那没什么问题，狐狸天时的情会比往日旺盛很多，妖族跟人族不一样，而烛照跟妖族甚至人族都不一样，他们并没有特定的规律，几乎是遵从伴侣的心愿。

可是玄解同样知，沧玉并不兴，待在这座琉璃里无疑是将他锁住，始青甘之如饴，可是天狐并不是心甘情愿的。

情本不难掌控，一意，一迫，掺杂着内疚与谎言，只要用得恰当，沧玉就会如始青那般永远留在琉璃之中，就像是那个几千年的谎言一样，毫不犹豫地答应跟留下，可是最终驱动他的不会再是现在的情，会变成愧疚、自责、无穷无尽的疲惫。

从来没有人教过玄解该如何应对情，幼年时沧玉曾经告诉过他无数人选择不同的路会走怎样的成就，人的命运向来由自己、天命、运气所组成，不同的路会让人看到不同的风景。

玄解将每个沧玉都记得非常清晰，甚至连现在这个踩着在玩的沧玉也是，他不愿意沧玉脸上失去那镇定自若的笑容，琉璃是烛照会喜的居所，却不是天狐的。

从记事那一刻起，玄解就从没学习过如何正确去着别人，可是烛照的宿命就是如此，他甘愿为伴侣献一切，意若成了本能，表达来的模样就会显得惊人。

是占有，是绝对，是疯狂怪诞的行为，同样是唯一，玄解凑过去轻轻吻了下沧玉的角，看着他裹着冰雪的双手，分不是雪更净，还是沧玉更白，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讲，然而最终只是轻轻从咽之中吐几个字来：“我们回青丘去。”

沧玉的睛微微放亮光来，半晌又变得犹豫了起来：“玄解，浮黎与始青前辈说你要休养几千年，为了你的好……”

“他们没有说一定要在琉璃里。”玄解淡淡，“在哪里休养不一样？我想回青丘去。”

大概是玄解从不撒谎的可靠品质让沧玉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说法，他脸上真情实意地了笑容，与在琉璃里谈起那些游鱼与冰层时不同。那些闲谈的话题不过是沧玉为了排解无聊的消遣，是在这枯燥的环境之中唯一的选择，可是离开这里，却是他真正的心愿。

其实对玄解而言，在哪里都没有关系，跟谁在一起才比较重要，他早年期盼变得更，待在琉璃里面对始青与浮黎，无疑会变得更大。

当初在北海上惊醒时，他急切与沧玉分享有关浮黎的消息，并不是对方与自己有血缘关系，更不是天狐曾在意提起过的父母之情，而是力量。

对玄解而言，世间诱惑都难以与力量匹敌，然而力量又难以与沧玉相提并论。

“那你……”沧玉没太得意忘形，他很快就站了起来，将那团在手里的雪团小兽丢中，轻轻抚过了玄解的衣裳，关切，“你的怎么样，没问题吗？你自己的想法又是怎么样的，到底是你的父母，难你不想与他们多相一会儿吗？”

玄解的目光暗沉，他并不是不兴，只是觉得这个问题毫无意义：“如今与往常，有什么区别吗？”

“这倒是。”沧玉讪讪，天狐还不够厚脸说玄解的爹妈什么事儿都没，光是那几万族还有北海一事，就已经是给浮黎跟始青找了很大的麻烦了，对方半句话都没有手抹平了，还救了玄解的命，说他们什么都不，实在过于无耻。

可要说浮黎与始青非常尽职尽责，他们俩也的确没来看过玄解几次，说好听了也许是因为没怎么见面所以生疏；说难听了就是纯放养，任由玄解自己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