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徐中路从袋里掏手机，接听。徐中路倾听着，表情冷淡，不时几句话，脸上依然一副思考状。电话是不是和他谈判的年轻男人打的？他向徐中路汇报了自己刚才提的条件？他们在商量对策？蒋冬至兴奋起来。他换了一姿势，让自己放松，站立得更舒服一些。随后他俯贴近目镜，目不转睛盯着徐中路。他要观察徐中路下一步作何反应。几分钟以后，蒋冬至看见徐中路离开了玻璃幕墙，往大办公室走去几步，但仍他的脑袋。接着，在他脑袋旁边又多两个脑袋，全是男人：一个二十七八岁样，陌生面孔；另一个三十岁，蒋冬至非常熟，因为这一张脸他常在望远镜里看见，有时候会与徐中路并肩站立在49层大办公室的玻璃幕墙后面，边看风景边谈。现在，三个人面对面谈片刻，消失在大办公室。蒋冬至猜想，二十七八岁的陌生面孔，应该就是和他谈判的年轻男人。又过去三分钟，蒋冬至的低价手机响了。显示屏上现了一个新号码。“喂？”蒋冬至问。他到纳闷，自己这个手机号码刚刚启用，只有那位年轻男人知，难他又换了一个手机号码？这么小心戒备，倒也难得。“我们再谈谈。”果然是年轻男人，他气比上次客气了不少。他们大概商量好对策了。“我说过了，我要你们亲自和我谈，其他人一律免谈。”“你先掂量一下自己分量，搞清楚自己是谁。不要敬酒不吃，吃罚酒。”“我不是不相信你。和你们谈，代表我有诚意，我希望大家消除所有误会，一了百了，从此以后井不犯河。”“我可以向你保证，我是代表我们在和你谈。”“你吗不让你们接电话呢？”蒋冬至将声音提八度，装烦躁的样。安静了片刻，手机里传来一个和蔼的男中音：“你好，我就是你要找的。”蒋冬至偷偷笑了。他猜想，这声音肯定是他熟的那位三十多岁男人的。他在电话里假扮徐中路，欺负自己从未亲耳听见过徐中路的声音。徐中路不可能亲自：万一他的声音被监听了，或被自己录了音，记录在案，不就等于自找麻烦吗？自己目前占了上风，该将计就计把这桩讨厌的事情了结了。他谁谈呢，只要能谈成就行。“你好，我想听听，你有什么条件？”“东西你肯定看了，对吗？”“我看了。”蒋冬至承认。但他心突然一收，有一看到自己名字被列在死亡黑名单上的绝望无助。“怎么样，想如何？”对方问。这时，蒋冬至看见徐中路再次现在玻璃幕墙后面：他手里握着一造型厚重放的灰颜手机（不是蒋冬至刚才看见他从袋里掏的那），右耳朵上新挂了一副有线耳机，一个弧形的话筒柄从耳机上伸，垂向嘴边。他睛朝下望，俯瞰下面街。在30倍的望远镜里，徐中路的脸表情清晰无比，尽收蒋冬至底。“坦率地说，相当刺激，肯定会引起轰动。”蒋冬至回答。“你指哪方面？”蒋冬至看见徐中路嘴动了动，同时声音在手机上同步传。这觉非常奇妙。“这个你应该最清楚了：比如你和当官的上床，你和你的香港朋友喝茶聊天，都是大卖。”蒋冬至糊糊说。他也担心谈话被监听，或被拦截过滤。他暗指自己手上有徐中路和梁幼青上床的录像带，以及徐中路在香港与汤军会面的照片。他清楚，徐中路应该听得懂。“我可以先打听一下吗，除了一盘录像带，你手上有多少关于我的揭发材料？”“满满两大本，一共有一百多页。有文字，照片，图表，统计数据，对你了解得非常详细。”“这么说，你的要价不会低喽？”蒋冬至又一次看见徐中路的嘴在动，在说话，脸上掠过一丝轻蔑的笑容。    

第三回：暴（8）

“不。”蒋冬至说。他屏住呼，在望远镜里目不转睛盯着徐中路嘴看。“你要多少，说一个数。我生意，一向不喜让别人吃亏。”声音和型对上了，一字一句，完全吻合。蒋冬至发现，和自己通话的竟然就是徐中路本人。他顿时到txt小说上传分享

第三回：暴（9）

早上一上班，卢杨就发觉刑警队里弥漫着一异常气氛。大家三二成群，窃窃私语，似乎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。文警官主动找到他，面带愠，将他带一间僻静的小会议室。两人单独谈话。卢杨觉阵阵发麻。他的第一反应是：昨天他给蒋冬至打电话的事败了，或者，他在清涧小区的单独调查被察觉了。他脑飞快转动，思忖着如何编一个故事，应对尴尬局面。没等卢杨开，文警官就厉声质问：“我听说你在南段搜捕过蒋冬至，你为什么要隐瞒？”卢杨愣了愣，望着文警官满脸年轻的傲气与自信，忽然间觉得自己老了。他张为自己辩解：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