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里说了破夏利车停放在哪一条路上，哪一家商店门，要他速速赶去取车。并且还客客气气对他说了再见。公布一无比悲愤的情绪左右了蒋冬至。他已被徐中路判了死刑，没有任何退路了。要不是他耍临时改换了接地，此时此刻，他恐怕已陷在包围圈里被枪打死了。现在他总算明白了，死里逃生，这经历之所以难忘，是因为它的另一个名字就叫噩梦：穿夹克的年轻人突然拨枪对准他脑袋的惊险一幕，始终缠绕在他脑际，不断地浮现来，不断地重放，几乎令他接近于疯狂。可他却无法停止它，驱散它，消灭它。它向他释放恐怖而又明确的信息：为了取他命，徐中路已经不惜代价。理说，徐中路行事低调而识大，在获知他被警方掌握和警方纵并监控了双方接的情报之后，应该会兵不动。蒋冬至就此得结论：之所以徐中路甘愿冒内线暴的危险，仍明目张胆派一队枪手时赴会，惟有一解释，即徐中路已对他恨之骨，非置他于死地不可。对他而言，生活早已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。他知，他必须直面这一残酷现实。他憎恶自己，也憎恶正义。为了让生活继续下去，他卖了正义。为了正义，他也被别人卖，差一死在枪下。自以为是的警察。愚蠢的行动。他被夹在黑暗和正义之间，被左右胁迫，生死难卜。他没有第三条路可走。既然徐中路不想放过他，他只有奋起反抗，和徐中路殊死一搏。反抗至少还能以正义的名义，拼一条生路。重新回归正义，除此他别无路，一无所有。蒋冬至觉到，机和沉着在他内重新开始苏醒。他的举动也越来越冷峻，捷。为了防止信号被追踪和定位，他将手机上的sim卡扔在破夏利车上，在街上新买了三个手机卡号，但没有上装手机充值使用。他担心此刻开通号码，时间上过于巧合，容易引起警方注意而被监听。明天中午再用，或许更加自然。他并不觉得肚饿，但还是匆匆吃了一碗面当午饭。斗争开始了，要保持力。他打租车回到董荷住。董荷竟然没去上班。她穿着睡衣，发蓬。一见他门，她从沙发上站起，发疯似地冲过来，满脸怒容，瞪着他，哭得又红又的睛里泪哗哗淌下来。“你，你去。我不想再看到你。”她泣起来。“都是我不好，”蒋冬至试图解释一下（仍决定隐瞒真相），“我没有打电话给你，也没有和你打一声招呼就先走了，事情太急了。我去帮一个老朋友的忙，帮他去杀毒。”“你胡说八！”“我不骗你，”蒋冬至开始编谎话，“我坐朋友的车去了一趟南段，他公司里所有电脑都染上了一怪病毒。”“那你为什么手机要关机，鬼鬼祟祟的？”“我手机没电了。”“你，你把手机拿来，我看看。”“信不信随你。”蒋冬至失去了耐心，一闪，摆脱了董荷的纠缠。“你关机就说明你心里有鬼，”他后传来董荷极度伤心的哭泣，“你肯定和女的去鬼混了，你们还在外面过夜了！”一无名之火从他心中腾然升起。他转过，却突然压住了，没有发作来。他只冷冷看了董荷一，便低下，不再作声。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。他拉开写字台上一只蓝包，取他的二手笔记本电脑。他要上把录像带和两大本揭发材料公布去，打击一下徐中路的嚣张气焰。可以想象，此举将在南段引起何等大的震惊与混。漂亮的女市长，内容如此不堪的丑闻，必将引爆整个网络世界，不二十四小时，就会惊动全国数百家传媒，甚至北京层。趁他再考虑下一步行动。蒋冬至坐下，开机，连线，拨号上网（因为在图，董荷在住就没有接宽带，为了省钱）。这段时间以来，女黑客布宜上“跃”和“飞翔”的功夫：依靠一些非法小件，他可以在连接到网上的无数台电脑之间来去，或远程登陆到国阿拉契亚山脉脚下一个社区网络，在那里建立一个合法份，再返回到中国，隐匿自己行踪，伪造路径。    

第三回：暴（21）

这一次，蒋冬至先登上位于墨西哥城的一个品网站，随后到北欧一家军事网站上，再返回中国北京。他登录存放录像带视频文件和两份揭发材料（全数码相片已转为两个pdf文件）的三个电邮箱，启动攻击的自动发送程序。他清楚，他掀起的是一场信息的暴风雪：录像带视频文件和两个pdf文件会像病毒一样，速复制，速传播。它们在两小时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