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的时间，电话却是只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。室内安静，许唐成能听到那端急切的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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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唐成依然用巾一下一下帮他着脸，听到他慢慢说着宽心、歉的话。一个空档，妈妈说了一大段话。许唐成捕捉到一个名字，与此同时，成絮的睛里又变得不大对劲。他把被往上拽了拽，攥着，说：“没有……”

许唐成盖着成絮的手，握住了电话，对成絮打型：“我来说。”

成絮克制不住地泣了两声，用一只手握住许唐成的手腕，红着睛看着他，像是在求救。

易辙到家后给许唐成发了条消息，问许唐成成絮怎么样了。许唐成看了看乖乖躺在床上的成絮，回了一句，便去打。打回来，拿了条净的巾在温里涮，易辙晚安的短信也发了过来。

成絮，安安静静地躺着，没再说话。过了几分钟，情绪平静了一些，说话的声音也不那么异常了，他才让许唐成给他拿来电话，说要给妈妈打个电话。

“没事……”

这两个字暴了他的哭腔，那端登时便有些急，一个劲地追问他怎么了，到底了什么事。

许唐成走到成絮床边，成絮没睁，小声说：“我睛疼。”

“真的没事，”他在又是询问又是焦急的声音中开，说得很委屈，像是一个走路时摔痛了，抱着父母脖哭的小孩，“就是老

成絮在这时叫了他一声。

“唐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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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话那端的人显然不会信，又急促地问了几句。

学校的床不低，许唐成回去把巾拧，让成絮往床边挪一。成絮搂着被听话地蹭过来，许唐成细细一看，发现那两只睛得吓人，周围通红一片。他用温巾给成絮了脸，又翻开一折，反向叠过，轻轻敷到成絮的睛上。

成絮本来已经松了些手，可这话不知到底戳中了他心里的哪一方，使得他咬着牙，攥着手机。原本压抑的哽咽声也瞬间转变成了再真实不过的哭泣，代了所有的情绪。

一个矿泉瓶突然飞了车窗，直向着紫衬衫砸去。瓶里，还晃着一烟，几撮烟灰。

许唐成抿抿，给他拿来了手机，却有些担心他通话时的状态。其实，他猜傅岱青应该已经不知编了个什么理由向成絮的妈妈汇报过，成絮打不打，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。但这话他没和成絮说，或许，成絮也并不是没有想到。

“嗯，喝了一酒，今天和实验室的人聚餐来着，喝醉了，所以没接到电话。”

他没急着走，而是等郑以坤走了一截，才不不慢地发动了车。他开得有些慢，接近郑以坤时，看了后视镜，确认路上没人，再望一，也没有浪猫、浪狗。

“这样好了吗？”

“你大爷的！”

哭了一晚上，不疼才怪。

“当初就不该让你去北京的，你看你遇到什么事我们都不知，你家里这边，起码我们能去看看你啊，你本来就年纪小，我们哪里放心得了啊……”

郑以坤也是反应快，被砸了个正着还能伸手捞到瓶。看都没看，他立把瓶甩向了正猛加速离开的白汽车。

连飞带，矿泉瓶去了老远，最后被一只冻得通红的手拾起，还带了句“他妈的”。